淤青
我的身上会不定期地长出淤青,颜色随机,形态各异,有时看起来像是被某种不知名的污染物附了体,有时又像我和回南天的墙壁一起长了霉菌。 去医院做的各项检查,结果都显示我的身体没有异常,医生也只能嘱咐我在床的周围铺上枕头和软垫,家里容易造成磕碰的地方也要做好防护,让我在发现淤青的第一时间进行冰敷,抬高淤青产生的部位,再在24小时后换成热敷。 总之都是一些事后的补救措施,淤青依旧会不时地出现在我的身上。 时间一长,与其说我变得擅长处理淤青,倒不如说是我习惯和淤青相处了。起床后脱光衣服,对着全身镜检查有没有新的淤青出现,已经变成了我生活的一部分。和新鲜的紫红色淤青打招呼,同泛起黄色的淤青道别,然后赤裸着跑到冰箱前,翻出早已准备好的冰袋,按照医生的要求进行处理,如此反复。 肖晓背后的淤青是我无意间看到的,拥有着不用跑cao特权的她,那时正趴在课桌上睡觉。她的身体伴随着平稳的呼吸上下起伏,还处在恢复中期的黑青色淤青轻易地从夏季校服的领子里冒出了一角,借着窗外白得令人晕眩的阳光,我瞥见了那如纹身一般遍布她半个后背的淤青。 那时候的我和肖晓并不熟,对她背后那一大片淤青的产生原因也并不好奇,只是已经习惯了处理身上随机出现的小淤青,在偶然看到这片巨大的痕迹后,就产生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冲动:幻想这片淤青如果出现在自己背上,独居的我要怎么处理才能让它彻底恢复,又想要替肖晓处理,以满足自己心中的奇怪欲望。 心里的念头总会抢在大脑思考合理性之前,先一步控制我的身体,等我回过神的时候,自己已经冲下楼梯,借着跑cao解散的人群混到了校门